2017年2月27日下午,我突然接到陈嫂来电说:你老陈哥去世了。我心中一惊忙问:没听说有病呀?陈嫂说:因他外出摔了一跤导致脑出血,到医院抢救三天没有看好。我说我现在沈阳出差也回不去了,只能谨表哀悼,你要注意节哀,回去后我再去看望你。那夜,我失眠了。20多年来,与陈安良老友相交的一些往事,不断涌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我与陈安良是在1994年春认识的,因我有早起晨练的习惯,所以多次都看到一位中等个子,身着白汗衫的老头也在晨练。有一天的清晨,我在城郊的“鸡心滩”散步时,意外碰到他。我向他打了个“你好”招呼,然后就停下来说话。我问他:天这么冷,你光穿个汗衫不冷么?他说:不冷。我赞扬他身体真好,他笑着说:一般般。我又问他是哪个单位的?他说是邮政局的,已退休。我紧接着问认识李云生吗?他说:太认识了,我们不仅在同一个单位,老家还是一个村的,而且关系也很好。我说我与李云生是好朋友,可惜他不在了。他说:是的,是个好人。因都与李云生是朋友,这样我们的话题就多起来。我们边走边聊,说话很是投机。
从此后,我们见面总要聊一会,没事就相约一块到“鸡心滩”散步、聊天。从家庭到社会,再从工作到人生。因经常接触,就这样,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后我才知道他还有苦难的经历。他19岁即参加工作,在卢氏县邮政局干财务。文革初,有人诬陷他有经济问题,结果蒙冤受屈被当时的“革委会”关了3个月清退回家。回家后他一边向上申诉,一边打工糊口。他先后在煤矿挖过煤,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当过修理工,后又在卢氏地质调查队干临时工。直到1980年落实政策,才给他昭雪平反,恢复了公职。据他讲,在蒙冤受屈的十多年里,他受尽了屈辱,吃尽了苦头,令他终生难忘。
他很健谈,特别是对社会上的不正之风,贪污腐败现象深恶痛绝,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。在这一点上,也算是我的知音吧。因我们住的较近,又很投缘,所以经常在一起聊天、游玩。我们先后到卢氏西南山的几个景点游玩,到县城北坡去爬山,最多的还是到城郊的“鸡心滩”去散步、看水、看水鸟、拍照留影等。他有时还到我办公室聊天、品茶,与我的几位老朋友到我家喝酒、聊天、聚餐。最难忘的是1995年,家父三周年祭日,当时他的脚崴伤。竟不顾脚痛,跛着腿前往祭祀。我们两个还一块到灵宝打印稿件,到郑州新华社河南分社送稿等等。他年长我二十岁,我视他为兄长,他待我如兄弟,成为真正的忘年交。
2000年,我到《西部法制报》社工作。临行前,他与几位老友设宴为我践行,并说放心去吧,家里有啥事给我说,咱两家住得近。到报社后,由于离家远我很少回家,家里有啥事,都是陈安良与几位老友帮办。据我家人讲,有时在路上见到我正上小学的儿子,他也总给50、100的让儿子买点零食。我在青海驻站时,他还专门给我寄了2斤椴木耳,让我保健食用。并经常打电话,问我的工作、生活情况,提醒我保重身体。我每次回老家,总会先给他打电话说我回来了。他就很快到我家看我,而后再给几位老友打电话,约定时间、酒店见面聚餐。记得有一回他腿痛,行走不便,我们几位朋友聚餐告诉了他。为了能与我和几位朋友聚会,他就叫儿子开车把他送到西关会堂酒店,与我们一起相聚。我每次回老家总要与几位老朋友搓几顿,聚聚会,每次总少不了他。
2008年后,由于几位老朋友相继去世,还有几位年龄较大,行走不便,也不敢喝酒,已无法聚餐。每次回老家我只好分别到老朋友家去看望他们,聊聊天,叙叙旧,才恋恋不舍离开老朋友家。去的最多的也是陈安良家,临走,总握着我的手,有说不完的话。还不忘叮嘱保重身体,要多回来看看。电话成了我们的最佳联络工具,且都不惜话费。最使我感动的是,由于我离家远,很少回老家过春节。2013年春节,陈安良还携老伴、女儿、孙子、女婿,专程开车到我老家龙驹,给我老母亲拜年,这些都使我十分感动。
我与陈安良最后一次见面是在2015年春节期间。我去看他,给他拜年。当时由于他身体不好,耳聋厉害,几乎无法交流,大多话都叫他老伴转达。我想到当年冬天还穿着汗衫晨练的他,如今却判若两人,心中感到一阵凄凉。最后临走告别时,他紧紧握着我的手,久久不愿松开。连连说:谢谢、谢谢来看我,啥时还回来?我说:回来一定来看你,你要多保重身体。想不到这次见面,竟成了我与他最后的诀别。
陈安良去世了,使我失去了一位好朋友,好兄长。有时当我想起不能再见到他慈祥的面容,不能再与他散步聊天,不能再得到他的关心时,不由得潸然泪下,心情久久不能释怀。陈安良,我的好朋友。您的正义与良知,还有我们之间友谊,我会永铭记在心!永远怀念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