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,这个很久很久以前,海峡彼岸飘过来的意有所指的词语。时过境迁,已不再是那样的敏感,也频繁地见诸于报端。岁月渐远,昔日里的往事总会在脑海里不断浮现。
那时候,八亿人民八个戏,虽说唱腔优美,唱词也精典,只是听得久了,也会觉得略显单调乏味。73年,一位伟人复出后,解禁了一大批被打入冷宫的影片,同时,一些带有革命色彩的民歌小调也相继获得了新生。听电影,一个特殊年代的产物,走进了千家万户,人们到影剧院观看电影的同时,县广播站的高音喇叭里同声转播着电影实况录音,供居民们欣赏。广播电台开辟一个板块叫电影录音剪辑,如果拥有一台收音机的话,可以随时随地的尽情去收听享受。
75年下乡离开了县城,来到了一个小山村,告别了广播,也没有了收音机(社员们叫它洋匣子),日复一日的吃饭、睡觉、干活,平静的生活着,倒是鸡犬牛羊的欢叫声此起彼伏,也算是给我们增添了别样的听觉感受。
大队部有一台手摇式留声机,很欣慰,还有一张帝王将相版本的唱片,在举国上下的“破四旧”运动中幸免于难,保存了下来,我们一同借回来娱乐了一阵子,唱片说的是金沙滩一战,宋朝国军损兵折将,怎奈边关烽火重燃、战事再起,佘太君率十二寡妇征西的故事。老太君挂帅印升堂中军帐,眼望着站立两旁的众女将,凄惨悲壮地做着战前动员:可叹我大郎儿替了宋王把命丧,二郎儿乱军阵中短剑一命亡,三郎儿马踏肉泥浆,四郎儿流落在了番邦,五郎儿五台山出家当和尚,七郎儿乱箭射死在了芭蕉树上,李陵碑前碰死了我的夫君杨老将.......
这翻来覆去的不断征西,同样是单调乏味,买台收音机的念头是渐渐地在心中萌动,说来见笑,奋斗多年,两手空空的身无分文,但很渴望有台收音机的打算却始终在心头。
78年“六一”节来到了,咱也给自己放上一天的假,有困难找同学,吃过半晌饭,回城求救于杨宝忠同学去。到家寻访未果,说是在东湾林场打零工,三、五里的路程,很快就见了面,说明来意,杨宝忠同学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大力支持,当场拔出三十元钱慷慨相助。揣上钱,一路小跑返回县城,来到了位于十字街东南角的百货公司五交化门市部,请回了朝思暮想的收音机。